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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塘】打工日记——在失业的日子(8)(日记散文)

来源: 情感文章网 时间:2019-12-09 20:29:56

2011年10月18日星期二

今昨两天都去了惠环西坑亿纬厂找工作。昨天去晚了些,只填了表,门卫通知今天下午再去复试。中午准时赶了过去。复试很简单,除了看看身份证就是要求我们做些手指伸曲运动,除去几个人手指不够灵活不要之外,我们大多数都拿到了上班通知,只不过还要我们在当天下午内去惠环医院体检并去工商银行办理银行卡。我很终还是决定不进亿纬厂。原因有二:一是该厂明确说明必须做半年以上才准辞职,只打算做到过年就离职者就不会录用。二则该厂是生产锂电池的工厂,据说有些部门毒性很大。

从亿纬厂出来后,我们几个一同应聘的人一起搭公汽出惠环市场。其他好几个人也都跟我感受差不多,都不想去体检和办银行卡了,于是我们一起去仲恺工业区去找厂。我去了几个厂试工,但不是别人嫌我年纪大,就是我自己去车间看后觉得工种太差可能对身体有危害而不愿做。快回来时在惠环路口一家叫阿尔发的公司的招工处填了份表。也许,去做操作员是我被逼无路可走之后的无奈选择了。啤机我很多年前开过,很累很辛苦。这我不怕,我怕的是危险,毕竟作为一个写作好爱者,手是我优先保护的身体部位,而啤机操作员偶尔会发生压伤压断手的事故。

打算明天早上再过惠环去看看,争取尽快把工作落实下来。很快就到年关了,随便进个厂做两个月,赚点回家的车费也好。

2011年10月19日星期三

上次没能进的TCL瑞智厂今天又去试了一次,但进去之后还是被车间的工作强度给吓住了——撇开车间巨大的噪声不说,单单是那每间隔一点五秒就要重复把重达七八十斤的物件从输送带上提下来,然后再把另一个同样重的物件放上去这一环节就难住了我。很好诱惑人的是,据说这家工厂的工资还不错。后来听别人说才知道,所谓的高工资其实来自于超常时间的加班加点——这个厂每月竟然没有任何一天假日,即使法定节假日也要上班,而且每天至少要工作十三小时。还有一点跟昨天去应聘的亿纬厂相同——这个厂也要求必须做满半年以上才能辞工。

很显然,这样的工厂我是呆不下去的。

昨天去西坑应聘时把伞弄丢了,舍不得花钱再买一把,因此今天只得顶着大太阳找厂,回到租房,不经意照了照镜子,发现原本皮肤就黑的自己被晒得越来越像非洲人了。

找不到工作,我该怎么办?妻子劝我下决心办家教辅导中心,可我担心招不到学生,因此还是希望能找份事做到过年再做打算。

2011年10月20日星期四

今天去了义乌、三新一带找房子找工作。走累了就买了份报纸在三新的路边坐着看了半天。犹豫再三后还是去了一家厂做了登记,打算明天过去上班,先做段时间再说。这是家小厂,工资待遇也不好,环境也很差,只不过不用上夜班,且离目前居住的乌石也不算太远,坐车十分钟就到了,这样下班后我可以回乌石住。这些年一个人住习惯了,住很差很乱的集体大宿舍对我来说是难以接收的。某种程度而言,这甚至比待遇问题还重要。何况,进这样的厂做事只不过是我的权宜之计,赚钱不是首要,调节心态,等待时机图谋日后东山再起才是我的目的。

很担心的还是怕在厂里遇到我昔日的学生。若真有这样的场面出现,对极讲究面子的我来说将是致命的打击。那将会是何等的尴尬啊!但愿不要出现这样的情况。

从妻子的态度可以看出她是不太赞成我去做普工的。一则她担心我受不了那份苦,二则她希望我能把这次失业当作机遇去挑战自己——去做一些我喜欢也更适合我的事,比如码字,比如办家教中心等等,毕竟打工不是长久之计,迟早有一天我们还得走真正适合自己的路。我是认同妻的观点的,只是,我还没有从08年创业失败的阴影中走出来。我委实没有任何信心。

不管怎样,明天先过三新那家厂去看看再说。如果工作不是很累,就先在那里做到过年再考虑找所学校教书也好。

天无绝人之路,但愿一切都很快好起来!

2011年年10月21日星期五

睡了一下午。天地太小,没想到在三新工业区看到了熟人。这使得我打消了去那里做几个月普工的念头。

后来去青塘转转,想看能不能在那里找份工来做,却又碰到了去年在长城学校任教时自己班上的学生郭俊辉和徐显帧等人,令我好尴尬。

看来老天爷真的与我过不去。

2011年10月22日星期六

又去了富海人才市场。依然没有一点收获。“年龄”成了找工作时我无法跨越的一道坎。脸被晒得越来越黑,自信心被消磨得越来越难觅踪迹,头因此而隐隐胀痛——无法逃避却又不知如何面对。

一个大男人竟然连维持生计都成问题,你说我活得窝囊不窝囊啊!

上周就曾跟妻子探讨过如何根据我的实际情况来选择可行的发展方向的问题。我也曾一度产生过努力逼迫自己一边写些文章一边找房子筹备办家教中心的念头,可很终因信心不足而决定先找份普工做到过年再作打算。一晃一个星期过去了,除了每天花钱却一点效果也不起地四处去面试普工,生活依然没有半点转机。

这次真的对找工作失去了信心和耐心。今天回来时看到第二市场前边路口有新的房屋出租,不过横幅上写着整栋招租,打算明天和妻一起去问问看能不能租到两房一厅大小的房子。若能租到,就得把精力马上放到筹备家教中心这件事上来。即使暂时招不到学生,我也可以趁机抽空写写文章。

相信一句话:事在人为。只要认真对待,把它当作一份事业来做,可能会成功!

2011年10月24日星期一

为了照顾患病的岳父,我此前操心的找工作及找房子筹备办家教辅导中心的事都无条件搁置到了一边。

今天陪岳父过广州中山大学附属肿瘤医院去看病。原本是想去让医生给患舌癌的岳父复查一下病情,然后用这个结果去北京看中医,但忙了一整天,却没有把事办妥——因为做CT需要预约,今天挂号至少还要等到31号才能出结果。而妻兄后天就要去北京出差,显然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我只好带着岳父直接去找两个月前给他诊断过病情的那个医师。好不容易找到了那位医生,在得知我们只是为了查看病情,并不打算在这里住院治疗之后,那医师态度变得很不好。竟然当着我的面不耐烦地对岳父说,上次劝你动手术,你不愿意,现在都这么严重了才来看还有什么用?还有什么好检查的?不要再花什么冤枉钱的,还是回去好吃好喝点吧!听了医生这番话,岳父脸色变得很难看。等我反应过来,赶紧把医生拉到一边,责问道:医师,你怎么能对病人说这样刺激的话呢?

是岳父过来把我拉开了。岳父说,那我们去其它医院看看吧。没办法,我只好带着岳父又急急赶过广州医药大学附属医院。前去咨询,结果同样令人失望——该医院也要五天后才能做CT。

在电话里跟哥哥及阿武商量之后,我和岳父搭车赶回了惠州。我一路上安慰岳父,不要太在意那个医师的一派胡言。现在科技发达,没有什么疾病治疗不了的。希望他老人家能放松心情,增添对生活的信心。

妻子虽然有五兄弟姐妹,但目前就我闲着,因此,我得责无旁贷主动去承担一点什么。

跟妻子商量后,我打算明天去惠州中心医院去了解一下情况,看看能不能在明后两天内在中心医院给岳父做CT。若行,等拿到结果后,我就陪岳父去趟北京。

2011年10月25日星期二

七点不到就起床,为的是早点赶往惠州中心医院去给岳父挂号和咨询医生。挂了两次号才如愿拿到医生开的CT检测单。原以为做个CT也就四五百元钱而已,哪知缴费时医生说要一千三百六十多元。没带够现金,幸好昨天丽云把她的银行卡拿给了我。

中午带岳父到乌石市场的乌石村卫生服务中心打点滴。岳父显得很憔悴,我尽可能地找话题跟他聊天。也许太累,也许还无法从昨天中山大学附属肿瘤医院那医师的那番刺耳的话中走出来,一向健谈的岳父常常显得语无伦次。特别是他那越来越显的黯淡的眼神,流露出了越来越多的绝望。

下午我陪岳父到中心医院去做了CT,过程还算顺利。

今天心情不太好。一则是担忧岳父的病情,二则是有种被人看低之后的不悦。近段时间,岳父住在妻子姐姐家开的一个店铺里。为了看望岳父,这几天我没少往妻姐家的这家店铺里跑。今天上午,我又过到妻子姐夫的店铺里照顾岳父。帮妻姐看店的阿周听说阿武等会也要过来,就跟我说,等会你就在这里吃午饭吧!我说,我还是回自己租房去吃,反正走路过去也没有多远。阿周就说,我们总算亲戚吧,何况等会阿武也要过来,你还有必要跑回自己租房弄饭吃吗?

听阿周这么说,我就不好推脱了。

但没有想到,阿周刚刚出去买菜回来,他哥哥也即妻子的姐夫也来到了店子里。见阿周买了那么多菜,妻子姐夫竟然一下子生气了。硬是当着岳父和我的面说了阿周(阿周就是他亲弟弟)一通,大意是明明家里还有菜,为何又去买?前几天不是买了很多菜吗?就这几个人,怎么一下就吃完了?到底每天有几个人吃饭?

阿周被说得哑口无言。一旁的我在震惊之余便是无比的尴尬。毕竟,我敏感地从妻子姐夫的复杂的表情看得出,经常不在家的他或许一直以为这些天我在他在蹭饭吃(昨天,为了陪岳父去广州看病,我已把把自己目前没有上班的实情告诉了妻子的家人),因此这话在我听来,似乎有明显有针对我的意外。

不久阿武过来了,大家就岳父的病情之事谈了很多。因心情不佳,我很少插话。即使后来大家围着桌子吃饭,我依然无比拘束。只匆匆扒了几口就放下碗筷陪岳父聊天去了。

我是一个死要面子的人。即使后来回到了自己简陋的租屋,我依然心情不好。当妻子在电话里询问我买火车票去北京的事,我简单敷衍几句就挂了。妻子很快又打电话过来,问我是不是遇到了烦心事。我说没有。妻子又问,是不是想到过两天要陪我爸去北京看病得花一些钱而心里不平衡?我说我哪会那么小气。妻子说,一定是,我还不了解你吗?我这才笑了。说,反正即使花点钱,也是应该的,何况这钱也是你的!

妻子这才说:“你能这么想就好了。这些年我们生活困难,没有照顾到爸妈两位老人家,现在爸爸身体不好,需要人陪伴和照顾,你多付出一点也是应该的嘛!何况爸爸和你很讲得来,有你陪他去看病,他的心情一定会好许多!”

妻子说得对。陪岳父去北京是我这个做女婿的义不容辞之事。这次哥哥刚好要去北京出差,我和他结伴照顾岳父,这是很好的安排。

忙了一整天,有点累,想早点睡觉。

2011年10月26日星期三

下午才拿到岳父的CT检测结果。CT结果显示岳父的舌癌已经转移到了颌骨、下颌和颈部淋巴结几个部位。我和阿武想找医生询问岳父病情的严重程度,但没有找到专业医生。

我们不敢把结果告诉岳父,只能谎称医生没上班,还没有拿到结果。

从医院回来,我陪岳父到街上散了散步,随便给他买了一双皮鞋和一双布鞋。

晚上去惠州火车北站买到了三张28日中午去北京的卧铺票。岳父得知我陪他去北京,很高兴。

看到岳父心情有好转,我们心里很是欣慰。

2011年10月27日星期四

上午拿着岳父得CT检测结果去中心医院询问了医生。得到确认的是岳父的舌癌已经发生了转移。

为了不让岳父因为得知病情的严重性而产生恐慌,我跟阿武他们商量后特意让在工厂做财会的妻子打印了一份虚假的检验报告书。当我拿着那份虚假的检验报告书回到姐姐家的店铺时,岳父已经焦急地等待在店铺门口了。“结果怎么样?”岳父一边从我手里接过检验报告书,一边急急地问。“医生说没有什么大碍。”在岳父戴着老花镜仔细查看检验结果时,我在一旁安慰他。

“我就说嘛,这些药有效果。”岳父艰难地咽着口水,但看的出,这份虚假的CT检验报告书起了效果,他老人家心情不错,显然对这样的结果比较满意。

而我,看着岳父愈加消瘦、虚弱的身体,却怎么也高兴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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